水手服概論:(0.5)日本制服文化年表

大家好,
中斷了5個月的、本部落格最力推的、我奉上所有青春也想寫完的、水手服概論系列,終於回來了。

之所以中斷5個月,是因為有太多資料想寫,不知從何下手。

開始寫部落格的時候,只憑著一股想要說出「我真的好喜歡制服啊!」

「制服真的很棒,大家為什麼不知道呢?」
「我才不是變態啦!」
「喜歡制服哪有什麼好丟臉的!?」的心情……

就這樣把文章貼出來了。

但是,寫著寫著,愈來愈發現「制服」真是個很有意思的題目。它和我青少年時的成長心情、我所受的文化侵略、我看過的流行文化作品、我體內的色情和情色衝動、甚至我心中最純淨的戀愛想像,都脫不了關係。

圖片提供:萌太奇映像(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MOETAGETROLLSWORKS

為了一一解釋自己心中的疑惑,我找的資料愈來愈多,多到不知道該怎麼寫的時候,有一句話在我心中浮現:

「做研究,從做年表開始。」

然後我就開始做年表了。所以有了今天這篇文章。






「從做年表開始」這句話,是指導老師對我說的。所以我準備寫論文的第一個月,每天都在圖書館印資料,回家用剪刀和膠水,把戰後60年來台灣發生的經濟金融大事,一條一條貼在A3的白紙上。

我忘記當時究竟貼了多少張,但是一個月過後,我肩膀得了肌腱炎,痛到手抬不起來……

真是師恩浩蕩啊!老師謝謝你。(這句並不是玩笑)


好了,言歸正傳。

在水手服概論第四集(點這裡)的時候,我曾發下豪語說:

接下來要從:
1.「日本社會現象」
2.「日本AV市場」
3.「日本動漫作品」
三個角度切入,來解釋「水手服全球化」的過程。

那時候還畫了這麼一張「水手服全球化」的圖呢



那時真是太天真了啊!想不到之後要寫的東西這麼多……尤其是在我從小看到大的日本AV市場分析,更不能隨便亂寫。

總之,為了認真撰寫「制服控」這個主題,我追溯它的源頭:日本水手服的文化符碼,做成了底下這個年表。

光年表就寫了6000多字,各位讀者應該可以相信我的誠意吧!

因為表格格式的關係,很難貼在部落格上,所以我用圖片的方式貼上來。此外,如果大家有興趣,我也提供pdf檔案分享。



【水手服年表(日本社會、AV、漫畫分析)1969~1999】
下載網址(dropbox空間):http://tinyurl.com/b9p4dcy



這份年表分別以「日本社會文化」「AV產業次文化」「動漫產業次文化」為3條軸線,主要記錄了1981~1998年這段時間內,日本女高中生制服文化的興起過程。

我先把幾個重點摘要出來(大家可以繼續看表格,或是下載pdf檔慢慢看):

1.日本社會從1960年代輸入嬉皮文化後,情色議題逐漸解放。
2.1970年代是羅莉塔情結的萌芽期。
3.1980年代,從動漫創作開始,造成整個日本社會的「蘿莉控大爆發」。

其實70年代以前,日本人還沒有這麼普遍、明目張膽地想要「把少女扒光」的傾向。但一切都在1985年改變了。

AKB48翻唱制服經典歌〈不要脫我的水手服〉,
當然囉,因為她們的製作人就是30年前引爆女高中生熱潮的,秋元康。

這一年,以現役女高中生為賣點的偶像團體「小貓俱樂部」爆紅,《不要脫我的水手服》成為暢銷金曲,水手服熱潮、女高中生風潮都因此開始(從70年代末開始醞釀的,只是在這一年爆發)。

水手服的爆紅,隱含著日本社會對於「蘿莉、女高中生、制服」的整體想像:

1980年代的日本社會,被經濟成長的包袱所束縛,漸漸產生「男:不自由/女:自由」的情結。每天困在熬夜加班工作的企業戰士,除了拚經濟之外,生命沒有其他選擇,而那些尚未受到大人社會沾染的少女們,在動漫作品中,被投射成有能力改變自身命運的「戰鬥美少女」。

從當時的日本社會文化也可以看出這個趨勢,從1982年的電影《水手服與機關槍》、1983年的電影《穿越時空的少女》,再到1985年的兩大高收視電視劇《壞女孩刑警》《BE BOP Highschool》……等影視作品,全都以水手服當做賣點,分別捧紅了藥師丸博子、原田知世、齊藤由貴、南野陽子、淺香唯、中山美穗等少女偶像(我是跟著她們長大的孩子啊)

(★以下3月3日補充:)

「少女、女高中生、水手服」除了橫掃螢光幕上虛幻的影視產業,也逐漸在現實的商業世界裡展現威力,代表事件是:1987年資生堂「早上的洗髮精」廣告(朝のシャンプー)。


(找不到資生堂的原版洗髮精廣告,用三菱「早上洗頭機」的廣告代替吧!)

1987年,一項調查結果引起了全日本的話題:大多數的女高中生寧願不吃早餐也要把早上的時間拿來洗頭髮。發現這個趨勢後,商人立刻跟上腳步,有廠商推出附有小蓮蓬頭的洗手台(影片中的三菱就是一個例子),而資生堂也立刻推出「早上的洗髮精」,這個廣告讓「早上洗頭」(朝シャン)贏得了該年度的日本流行語大賞。

自此開始,洗髮精、化妝品、服飾、鞋子、日用品……各式各樣的品牌正式把「女高中生」當成一個「市場區隔」來操作,創造出熱賣商品。女高中生成為日本社會裡最有活力的一個群體,水手服也成為這股力量的象徵。

然而,物極必反。檯面上,少女們穿上精緻的商業包裝、成為神聖的「偶像」,松田聖子、中森明菜等人以「清純玉女」的形象供社會大眾崇拜;檯面下,「沾染少女們」也成為一種發洩方式,從情色面體現出來。

(這裡非常有意思,可以對應「穿上制服/脫下制服」的二元性)

隨著錄影帶的發明與普及,1980年代成為日本AV產業的萌芽期,開創產業的名導演代代木忠,最初採用紀錄片式的拍攝手法,以「本番」(性愛過程)來吸引男性觀眾為訴求,打開了AV市場。

1981年7月,代代木忠發行了「實況攝影系列」(生撮りシリーズ)的AV。同年11月,代代木忠拍攝《愛染恭子的性愛實況攝影:淫慾的疼痛》一片,創下銷售2萬支以上的空前紀錄。也讓主打淫亂、SM重口味的紀錄片式攝影,成為AV的標準規格。

然而在1984年,由動漫產業帶來的蘿莉控風潮,社會現象中的水手服熱潮也吹進了AV業界。

以「宇宙企畫」這家製作公司為首,推出一系列震撼市場的「美少女路線」軟式性愛AV──大量蒙太奇拼貼的印象畫面、溫柔浪漫的主角獨白、甚至還有精采的配樂與燈光效果……成功扭轉了過去被「淫亂SM路線」所主導的業界。
(★以上3月3日補充:)


1985年,也是「水手服熱潮」爆發的這一年,「AV女優」這個名詞也同時誕生,水手服元素也開始在AV作品裡發光發熱,成為一種情色符碼。

(附帶一提,我就是在這個歷史轉捩點開始AV生涯的,小時候曾經發願,以後要進入「宇宙企畫」工作啊……(遠目))

秋元友美的《卒業》《青空中繁星點點》《少女神話》被稱為「水手服三部曲」,
是早期AV界的水手服代表。

以上大概是1985年以前,水手服文化的興起過程。(莫名其妙寫了4個小時……)

至於之後的崩壞、轉型……等等詳細的內容,就請大家看年表吧!

(★以下3月3日補充:)

然而,就在1980年代中期,水手服文化達到極盛之時,也有許多學生開始破壞水手服。

「為什麼我們非得穿制服?」
「制服是學校權威壓迫的象徵!」
「制服的目的是把大家齊一化、抹滅了每個人的獨特性。」

不想被規定壓抑的不良少年少女們,開始改造制服,添加每個人獨一無二的元素,夾克超長的特攻服、裙子拖地的水手服……層出不窮,也引起了社會上的一波爭論。

「服裝不整就是行為不整。」
「我們可不是自己選擇這些規定的,被強迫服從根本就不合理。」

正反兩方的意見激烈對抗著,也造成水手服的崩壞與轉型。

為了解決「制服之亂」,許多學校採取「設計更漂亮的制服」的戰略,吸引那些不喜歡舊式水手服的學生入學,水手服在日本制服的比重也漸漸降低,今天的「西裝外套+格子裙」的形式逐漸成為制服的主流。(這段過程可以參考:從水手服到格子裙的旅程
(★以上3月3日補充:)


好啦,我只是想放這張圖。

以上的內容,大概是年表中第一欄(日本社會)的概述,之後會陸續發布AV產業、動漫產業中的水手服演進過程。

水手服概論系列,還會繼續寫下去的……

(研究完源頭日本之後,還有台灣本土的資料要找,真害)



最後,附上年表!